昨天收到秀鑾老師寄來的照片
看到一年不見的童顏
說不盡的思念
照片裡的孩子
大部分跟我們度過寒暑課輔
在那樣窮困的環境裡
與我們分享貧乏的所有
當時有些事讓我銘記
寒輔時
有位小朋友玩耍不慎把腳的大拇指指甲蓋翻起來
我們才發現
因為買不起鞋子
大多數的孩童都穿拖鞋
格凌包紮完傷口後
看著咬牙走路的小朋友說
如果有雙鞋穿
不會這樣嚴重
他說這些話時那種痛其所痛的感情
深深打到我心上
寒輔結束要離開
任琦拿了他最心愛的玩偶來給秋萍的兒子
做他們相處時光的紀念
希望momo別把他忘記
兩個小男生四眼對望
說不出任何話
一會兒
等在教室外面陪任琦來的兩個小姐姐
拼命的催促
要任琦快點離開
我把兩位姐姐叫進來
請她們給弟弟一些時間
大姐姐說
我們忍不住了
地上好冰啊
原來
家裡只有一雙拖鞋
姐弟都想來說再見
於是三人輪流穿拖鞋走來
冬天夜晚的人和室外是零度左右
地上有薄霜
他們走將近二十分鐘的山路來找我們
那種震撼
重擊我心
去年從人和結束課輔回到台北後
朋友跑來怨恨
說我不夠意思
招呼不打就上山下山了
她想盡些力都沒機會
我問她
妳能力有多少?
妳開口
我努力
好
捐鞋吧!
一句話!
原本去年聖誕節就要送鞋上去
可是春花遲遲不將鞋號寄給我
我想
大概不需要了
幾天前
我回奇摩的部落格做整理
意外的看到懷民的留言
鼓起勇氣打電話給秀鑾
問她山上的情形
才知道去年因為春花的原因
鞋號沒寄出來
我問秀鑾還需要嗎?
很需要
日子不好過
馬上要開學了
小朋友幾乎都沒鞋穿
秀鑾老師
我等妳寄鞋號來
不出四天
我收到32雙鞋號
把資料交給急的快昏倒的朋友
她動用她背後那群出錢又出力的朋友
五天後
我有了這六張小朋友的照片
人和對我們來說
永遠都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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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九月
8月31日晚上
接起震動的手機
意外的
是皇勳
從他最後一封信到現在
快兩個月
他很開心很開心的告訴我
找到工作了
對一個將近三十歲的人來說
放棄曾經的驕傲
面對現今競爭激烈的職場
能從基層做起
就該給掌聲
電話中的聲音掩不住的快樂
告訴我
他已完全處理乾淨原先客戶的問題
給他們儘可能的保障
得到客戶的諒解
告訴我
九月一日開始上班
做他喜愛的法人金
妳知道的
我就是喜歡錢
無法安下心去念書
還是做事比較實在
我們隔著電話又笑又叫
從心裡的愉悅
昨天
含慧即將結束司法官的訓練
請調回台中法院
格凌,宣羽,宣亞與我
約含慧吃飯
大家開心的在摩斯聚首
一直對含慧為何離開律師業存疑
含慧很認真的看著我
因為我不想說謊
律師要說謊?
是啊
有一個委託人開設了公司
政府規定
中小企業必須雇用一定比例的原住民或是殘障者
他沒有
被政府查到了
他要我寫一大堆推諉的話
行辯文給政府
我很怒啊
這跟我的心意相違背
我可以不做
不可以騙人
這是我離職的導火線
果然是我欣賞的含慧
我們大家聊著各自的領域
很奇特的感覺
不常見面的我們
有著家人的親密
很巧的
含慧家跟中國醫比鄰
以後宣亞可以託她照顧
另一個安心
皇勳跟含慧
給我不同的快樂
看到皇勳找到他喜歡的工作
陰霾散去
那陣子的他
讓人很無力
不知何去何從的前途
陷他於憂鬱中
他的人生走上自己想的
再也不用困守內心的煎熬
想到這種輕鬆的背後
他所付出的勇氣
真令人感動
更謝謝他在我百般刁難後
仍然願意與我分享他的快樂
含慧一再證明
做人該有的堅持
使我明白
我不是孤單的
她跟我分享人性中的高雅
昨天
告別含慧
接若枚下課回到家
若枚的父母已經在家裡等著
從七月考完後
若枚的重考問題就像癌症一樣痛苦
宣亞,宣羽為了這個妹妹盡全力
只希望若枚有再次的機會
玉華跟我苦思對策
決定先送她上補習班
獨自處理掉不小的學費
其中的難
述不盡
面對她父母
成了我昨天的必需
一肩擔起她父母的責難
只為了成就若枚的心願
她父母走後
若枚緊緊擁抱我好久
卻一滴淚也不下
我喜歡這樣的若枚
要達到目標
本來就要有忍不能忍的準備
人生
何其容易
何其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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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9日
人和暑輔開始
第一週
我每天都打電話給團員
感覺上
一團亂
小朋友因為課程無聊而全部逃光
夥伴們因為設計教案的人沒上團
無法真正掌握教案進度與精髓
完全無法走上進度
他們的壓力愈來愈大
終於在三天後臨時開會更改課表
放棄自己的教案
改上博幼進度
每個團員每天睡不到四小時
又要面對完全不理會規則的小朋友
加上憂心不堪的博幼志工
全團瀕臨崩潰
7月13日
我帶若喬上團
到人和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看到等在路邊的夥伴
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受
大家怎麼在五天內變的如此憔悴
一下車
格堯把我推到旁邊
警告我
小心點
囿全對妳超不爽的
等到大家把補給品搬走只剩我跟囿全時
我直接問他
你對我哪裡不爽
囿全先是愣住
而後大怒
我們就在路邊吵了起來
嗯
我果然有激怒人的天性
當天下午六點半
博幼在信義鄉的分部開英文教案會議
我打算去看看
車上坐了氣到兩眼冒火的囿全
嚇到抱在一起的宣亞跟春花的二女兒
我開車
一路上囿全都在咆哮著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為何上來
他們的生活條件並沒有差到哪裡去
妳知不知道幾乎每一個人都彈一手好琴
我連吉他都彈不好
還有
我有一個研究案
暑假結束前要做出來
我的壓力很大
我們的教案根本是行不通的
我決定不走我們的教案
完全跟博幼走
對
我決定了
妳有什麼意見?
這次上團的領隊是你
我不會有意見
還有啊
我看妳腦子壞了
山上的孩子根本不需要我們幫助
也沒什麼學習意願
妳花那樣多的心血是不值得的
妳真的是秀逗了
浪費時間
你是這樣看人和跟我們所做的事嗎?
我們每天用心力去教他們
他們根本不愛上學
我自己的研究案都要做不出來了
還為他們犧牲
我真他媽的笨
既然你的壓力如此大
再說
你也發誓過要順利讀完的
我不想讓人和耽誤你
你下團吧
不行
我承諾過要做滿三個星期
你不需要一定實現承諾
眼下就痛苦
何必硬撐
妳不必用激將法激我
誰用激將法
我向來說實話
你可以下團了
我們一路狂對吼
囿全怒火中燒
我惡言相向
誰也不讓誰
吵到最後連主題都不見了
完全無視後座還有兩個發抖的人
完全忘記我們認識了七年
到了博幼分部
他們開會去了
我站在曠野想了好久
真的不能留囿全下來
他快三十歲
這是他最後一次讀書的機會
他做的夠多
犧牲也夠多
我知道這個星期他有多辛苦
努力在沒有網路的山上搜尋一切可用的資料
彌補不足
安撫團員焦躁的心
奮力達到博幼要的檢測
他把整個責任扛在肩上
非逼他下團不可
這麼多年來
囿全總是在我需要時適時出現
現在
是我為他做些事的時候了
就算他恨我也罷
我心意已決
開完會回人和的路途上
囿全平靜下來
我們一路無語
心裡很難受
我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跟囿全同車
想起格凌
原本格凌這次要出團六週的
沒想到教授臨時要他參加一個肝癌實驗
整個暑假綁在實驗室裡
格凌曾經跟教授請求
給他兩個星期時間上人和
教授笑了笑
只說了句
你自己的前途自己看著辦
囿全也有前途
回到人和
當天要跟我回台北的嘉惠與宣亞拿好東西上車
囿全放下手上抱著團員的六個便當
對我說
我幫妳倒車吧
山路崎嶇
妳車子又大
也累了
我咬著牙
不說一句話
不看他一眼
我知道囿全
讓他下山的唯一方式
就是讓他恨我
等囿全離開了車
我立刻調車頭
要下山時
看到瘦瘦的囿全
懷抱著一堆便當
站在漆黑的山坡上
目送我們離去
我的眼淚終於掉下來
當天晚上若喬幫囿全整理英文教案
把囿全認為的漏洞都補起來
天明
他獨自開車下山回台北了
事後若喬告訴我
他走時只說一句話
我要幫她倒車
她理都不理我
視我如空氣
對囿全
心懷愧疚
有些事卻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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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六號晚上
我打電話給秀鑾老師
告訴她我們仍會上人和
請她不要擔心
秀鑾老師也立刻安排團員的住宿問題
她說
人和是你們的家
七月七號早上
囿全帶第一批團員出發
我等下午帶第二批團員出發
囿全走沒多久
映盈來確認她上團的時間
我跟她說起現今的狀況
她問我下一步的打算
我說
等博幼的大頭來找我
不是我自信
我評估過
一.
博幼在招募志工時不是很容易
志工招募人數不足應付部落的暑輔工作量
沒幾個人整能個暑假都放在上面
二.
時間點對博幼不利
六號決裂
九號課輔
眼看著人和暑輔開天窗
三.
我們仍依原計劃進駐人和部落
博幼
不得不談
果然
囿全到人和沒多久
博幼的執行長周淑禎上山要跟我們談
團員們知道我到山上的時間
就跟執行長約當天晚上六點半見面
中午下了班一路飛車
想多爭取些時間
必須在見執行長之前跟秀鑾談一談
把握跟她談話的機會
將整個暑輔的障礙徹底清除
必須要跟團員談一談
安定他們的心
再次建立工作的中心目標
趕到山上已經五點半
秀巒等著見我
我跟秀鑾闢室而談
我問她
秀鑾老師
我想知道
妳希望我們照著博幼的進度走還是我們的教案走?
謝謝上帝聽到我的禱告
我真怕今年沒老師
妳知道的
我們的小朋友比較少有外界的刺激
我很希望你們給我們一些不同的東西
請用你們的教案吧
我知道了
但是還有一個困擾
博幼要我們能將小朋友每個星期的測試達到標準
這樣勢必沒有時間做想做的事
秀巒老師
我們應該去追博幼的檢測進度嗎?
這樣孩子的暑假會過的很辛苦吧
讓他們開心的學習比較重要
進度可以不要太緊張
如果在周主任面前談到這問題
秀巒老師
妳的說法不會變吧?
不會
當秀鑾說出她的保證
我心裡的拼圖完成三分之一
緊抓時間
跟夥伴們開會
囿全還在悶熱的鐵皮屋裡關上門以示慎重
我很想知道團員們要堅持什麼
囿全認為
他唯一的煩惱是看不到我們的教材在哪裡
非常擔心教案不能實現
宣羽堅持要做自己的教案
其他的夥伴都支持宣羽的想法
我希望他們自己決定是否要跟博幼合作
最後的結論
只要博幼走我們的教案
我們就合作
心裡的拼圖完成三分之二
在開會近尾聲
有人敲門說周主任來了
終於見到能終結這一切鬧劇的人
在我們握過手
說過寒暄話後
周主任要跟我單獨談
一開始
她說了許多博幼成立的原始想法
說目前其他部落暑輔工作的狀況
說為了見我連跑兩次埔里到人和
說當下她家裡還有重要的客人等著
我只是靜靜的聽她說
繞了許久的圈圈
她問我為何還會上人和?
我回答她
因為人和是我們的家
我們對人和的小朋友有責任與承諾
她說我們之間可能有了誤會
我沒說話
拿出離開台北前列印陳良枝七月六日信件的內容
放在她面前
請她過目
她拿起信件草草看過就繼續想說話
我請她看清楚信末最後一段話
她看完
臉色變的很難看
我說
周主任
士可殺
不可辱
當初我們跟你們開會時
我們曾表示過教材會自己準備
良枝自己開口要負責教材的
信裡卻又反悔
這也就算
請問
她所指的施捨之心是依據什麼來的?
基金會在募款上不是很容易
任何的支出都會特別小心謹慎
也許你們的教材不是容易預備的
所以才會出這樣的問題
募款不易
辦活動到處都要用錢
這我深深體會
你們可以跟我們說什麼材料是你們供不來的
我們一定會自理
夥伴們只有一個願望
就是利用這個暑假為人和的家人做些事
還有就是志工的生活津貼.........
這更不是問題
今天我們是用台北醫學大學杏原社的名義出團
校方.原委會都撥下經費
基金會對每個部落的預算是固定的
我們上來的團員人數超過你們志工津貼的範圍
這會造成基金會的困擾
我也理解
如果你們直接告訴我
基金會只能提供多少的津貼補助
接不接受?
當然接受
我們會欣喜無比快樂上團
感謝上帝
你們願意這樣配合
我們從開始就是這樣的心
不曾改變
令儀
我想請問妳
為什麼你們今天還會出團到人和?
我們很清楚決定退出後
臨時調來的志工對人和的事務不了解
山上的孩子的學習可能受到影響
夥伴們決定駐守山上
也許可以提供些資源
做我們本來就該做的事
基金會成立也四年了
無論夜間課輔或是暑輔都有一定的成效
期間不少有心的人付出.......
周主任
我書唸的不多
聽不懂妳到底要說什麼
妳可以直接的說要跟我談什麼嗎?
呃...............
我可以邀請妳協助我們
在暑假期間完成輔導
人和部落整個交給你們
這不是我能答應的
我的夥伴們都在外面
如果周執行長妳自己邀請他們
他們一定覺得很榮耀
周主任愣了一下
我還有一個問題
請說
補助給你們的志工津貼
不知夠不夠團員分?
其實在寒假課輔時基金會也給過我們津貼
我們的作法是
所有的補助款在活動結束後
扣除一切的開銷
剩餘的留在下次出團使用
團員們不會有任何的私心
讚美主
我們請秀巒老師跟團員們進來吧
守候在外的夥伴們帶著一臉的擔心跟著秀鑾後面進來
周主任笑臉迎人
坐在室內的主位
我跟秀鑾對面相坐
囿全坐我旁邊
因為這次活動他是領隊人
我必須確立他的領導地位
夥伴們則與周主任面對散坐著
周主任說了一大堆歡迎的話
盛重的提出邀請
還問夥伴們有沒有意見
宣羽站起來說
我只希望基金會讓我們做自己的教案
周主任笑著說沒問題
我看時機成熟
對大家說
好了
周主任給我們很大的空間
做我們想做的事
那你們是不是答應辦到讓暑輔的孩子百分之百的通過博幼的檢測?
忽然間
室內一片安靜
我當時好害怕
害怕有團員跳出來說辦的到
夥伴們你看我我看妳
死寂
周主任一臉期待
我轉過頭直視秀鑾的眼睛
片刻不移
秀鑾垂下眼
站起身
慢慢的說
暑假是大家休息的時候
小朋友還是要快樂的學習
如果太重視檢測
小朋友會很辛苦的
有吸收到東西比較重要
我是這樣覺得的
都趕上檢測對你們的壓力也很大
還是不要的好
周主任一臉失望
夥伴鬆了一口氣
yes!!
我的拼圖完成了
一片也不缺
我無法理會周主任如何想的
我只希望用自己的力量
幫夥伴們移開我所能想到的障礙
成就我們的夢想
對我在乎的人
都是用這樣的心情
當天回到台北
已是清晨了
疲憊到無法走下駕駛座
心裡有說不出的踏實
我人和的夥伴們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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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前
若喬來找我
我等待的失落
用不同的方式回來了
在見面的背後
跟隨著某種聲音告訴我
有些人
有些事
有些情感
不是我單方面就能斷的
是到了還原去年人和的時候
我以為
會有好長一陣子不去想不去提
該來的
怎樣都躲不掉
再說
我也必須對為人和付出的各位
做一個交代
過程裡的人名都沒有任何變動
因為
事實就是事實
在我們決定與博幼基金會合作成立"跨校際部落格"後
為了能進入狀況
教界的朋友介紹任教於竹北山區的好友陳崑晴讓我認識
他有豐富的原民教學經驗
透過書信與MSN
陳老師教會我很多的東西
當他知道我們跟博幼合作時
有點.......
不屑
他很多的朋友都做過博幼的志工
事後都失望
他警告我
博幼是一個基金會
必須對當時捐款的人提出績效報表
必須拿出數據對某些對象募款
也就是說
我們要有變成數據的心裡準備
他建議
我們如果有心
就要真正的為部落的孩子做些有意義的事
崑晴在我們書信往來的半年間
告訴很多我不能想像卻又真實的情況
他強烈的建議
部落裡幼兒教育應該是重點
這與博幼的課後補救的方向相牴觸
當我們把幼兒教育納入暑輔教案
博幼明顯的不愉快
陳良枝很明白的說
那是托幼
我們不須重視
但是我們堅持
在看過秋萍與宣羽設計完整的幼兒教案後
博幼不得不承認
如果不重視幼教
一年級的孩童會出現許多的問題
他們勉為其難的接受我們的想法
兩個團體第一個衝突點出現
格凌透過學校參加一個國際志工組織
在經過十個月的上課與實習後拿到合格志工認證
請求國際志工單位對人和國小做了一次數學測驗
那次的測驗範圍是因數與倍數
結果在博幼四年的晚間輔導後
開出來的成績是
不及格
分析比對
人和國小的小朋友幾乎沒有理解能力
博幼因為部落課輔老師的素質問題
往往只能著重於習題的演練
應付每星期的進階考
許多孩子只要看到題目就知道答案
換一個方式測驗
問題立現
我們開會決定
自訂教案
不走博幼的教材
想利用六個星期寶貴的時間
真正的打基礎
當我們跟博幼開最後一次會時
博幼的代表陳良枝副主任對我們交出的全套教案
詳細檢查
不置可否
只是再再強調要讓部落的孩子通過進階考試
第二個衝突點出現
博幼原本希望志工一口氣做滿六個星期
但是不是每一個人都如此有閑
有課業的問題
有打工的問題
有回家做父母乖寶貝的壓力
而且我們認為
對我們團員來說
只要教案明確
誰帶都一樣
大家奉獻自己的時間
輪流上山
相互替換
所以有幾位團員最多只能上團一週
在跟博幼開會時
我們也很明白告知
第三個衝突點出現
他們辦事的效率真是龜速
七月九號人和暑輔開始
七月四號他們該預備的教材還沒敲定
基金會暑輔的遊戲規則是
志工要待滿六個星期
每天補助兩百元
住學校的空教室
吃喝拉撒請自理
七月六日陳良枝來了一封信
說
基金會很小
所以對上團一週的團員不給生活津貼
對於我們的需材無法滿足
其實這兩點我們不在乎
因為當時我們已經申請到原委會的補助
北醫校方也給我們出團的經費
加上格凌手上有份北醫給的原民執業學長的名單
這群原民醫者對校方的活動向來支持
團員們都有做志工的共識
錢
不是問題
莫名奇妙的是
陳良枝在信後附了一句話
請不要懷抱著施捨的心!
接到信後
我立即將在台北的團員招回
大家開了一次會
決定跟博幼立刻終止合作關係
我一直覺得自己背負的責任很重
明顯看到的是出團的夥伴
背後卻還有一群默默提供教案的隊員
他們因為本身的因素無法出團
卻貢獻十個月來閒暇的時間做好分配的工作
毫無怨言
有一群努力募物資的朋友
他們貢獻許多山上孩子需要的冬衣
讓暑輔孩子每人都有一本國語和英文字典
許多人我連面都不曾見過
短短一年間
透過友人
透過網路
透過彼此的口頭傳遞
他們支持我們走向人和
我不能讓陳良枝的施捨來傷害這一切
我要要回屬於我們的尊嚴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時間能停格嗎?
就算會
也別聽我現在的醉話
就真的停下來
玉華回來過假日
原本說要請亞亞他們吃飯的
沒想到貓空山上的農家
清晨送來剛離藤的苦瓜
家裡正巧有做好的滷汁
培根又肥瘦的恰當
市場偏偏有夾的漂亮的五花肉
加上悶熱到令人不想離開冷氣的溫度
我們決定
翠綠透明的苦瓜炒肉絲
滷的油亮的五花肉切薄片
鮮黃的培根炒蛋
做今天辛勞的安慰
看到玉華大口大口的吃飯
一切都變的香甜
二十點
玉華.宣亞.若枚.我
慢慢的走過萬壽橋
到新光路最愛的那攤鹹酥雞
挑出美味的油炸
到路口的便利商店
買下朋友MSN暱稱上強烈推的葡萄啤酒
加上一定要喝的青島啤酒
回到家
每一個家人
豪邁的喝
刺激又順口的啤酒
一屋所愛的人
讓人醉的深
醉的甘願
幸福啊
幸福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
又回到台大校園
做第五次的校園苦行
昨天跟補教界的朋友在欣葉開慶功宴
好久沒有這樣的社交活動了
席間的氣氛熱烈
情緒高漲
一群人大聲的叫大聲的笑
八卦滿天飛
真的假的不重要
開心就好
沒喝酒
確有酣然的愉悅
嗯
有時
跟凡間接觸接觸
還滿好的
瘋癲之間
宣亞對如何填自願序
有了定奪
今天下午
走在要命的椰林大道上
曬到沒力氣
心中重複著國罵
四個人像烤豬
赤裸裸的在艷陽下
尋找深埋在某個樓房裡的電腦室
其實可以在家裡的網路上填
但是
沒拿到那張從台大發出登記成功的証明
心裡怎樣都不踏實
對
我們活該被曬
宣亞的志願序是
中國醫藥 醫學系(自費)
北醫 牙醫學系
中山醫學 醫學系(自費)
高雄醫學 牙醫學系
中國醫學 牙醫學系
中山醫學 牙醫學系
原本對進入北醫的牙醫系很有把握
昨天從朋友的口中聽起來卻不太樂觀
好吧
交給老天爺了
若枚很努力的敲出十個學系
是哪些?
不重要
志在參加不在得獎
八月八號放榜
如果幸運
宣亞會在中國醫藥大學完成人生最重要的基礎
如果老天愛憐
她會留在台北
乖乖的當格凌的學妹
宣亞已經以監視格凌為己志
我好期待
開盤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
終於拿到成績
玉華昨天就請了假
今天在網路放成績前十分鐘到家裡
要跟孩子們一起面對結果
真有勇氣
宣亞的分數跟預期的一樣
擠進中山醫科
但是
她很認真的考慮北醫牙
北醫牙比中山醫科分數還高
若枚真的考的爛
比去年進步五十分左右
時間在不去想的狀況下
過的很快
去年放成績時
宣亞與若枚正在人和部落做課輔
我們用手機討論該怎麼辦
宣亞整個的疲憊
離夢想中的科系差十幾分
連牙醫都摸不上
沒有再重考的勇氣
畢竟
已經重考兩年了
她痛我也難受
我希望她再努力一年
卻怎樣也說不出口
她一再要從我口中聽到要她再來一次的話語
我死都不說
最後格凌對她說了關鍵的一句話
功敗垂成!!
我們才走到這裡
去年的夏季
在南投偏遠山區和繁華台北
有兩顆哭泣的心
她為茫然的未知而哭
我為將至的艱辛而哭
過去十個月的奮鬥
如今想來
必定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歲月
格堯知道若枚的分數後
用很難看的臉色對我說
花了三十幾萬
才進步五十幾分
她到底想怎樣
連自己讀書的問題出在哪都找不出來
要考到何時?
你還說她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不知道
不一樣
至少我知道從哪裡去補救
她只會蓋著盒子搖
假裝懂
你為何不上樓去
把你的想法告訴她
把她心中的膿包戳破
讓她哭出來
給她勇氣走下去?
你在背後說
不負一點責任
沒有做家人的擔當
我們家的男生不能這樣沒肩膀!
格堯來回的踱步
想了好久
終於上樓去面對若枚說出他想說的話
說完下樓對我說
我說了
我問若枚
三十幾萬換五十幾分
值得嗎?
妳的父母是不會再給妳機會重考
接下來妳的重考費是我們大家想辦法
每次只進步五十分
妳到底要考幾年
妳要趕快面對自己讀書的盲點
想要醫科就要努力
我抬頭看著滿臉通紅的格堯
等著他說出我心裡真正想要他說的話
妳知道當時若枚的臉有多悲傷嗎
我覺得自己很殘忍
我再也不會在背後亂批評了
格堯向來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我對他這種心態很煩惱
常祈求給我機會重重的教訓他
今天他跟若枚的事
表面上是他指責若枚
事實上
是他從若枚的身上學習為別人想
我常受到老天的眷顧
要指考前
我跟若枚帶黑輪散步
問若枚是否很緊張
她說是
她問我對這次即將來的考試有什麼想法
我反問她的想法
當然是考出比去年多的分數
妳預估會考幾分呢?
至少要三百出頭
給妳一個我的想法
反正我們都把下一次的重考費交出去了
我希望妳這次考試時
真正的去測驗十個月來妳讀了多少東西
建立多少正確的觀念
對題型能理解與掌握到何種程度
還有多少的缺口需要補
補缺口又要多少時間
妳的程度跟格凌,宣亞差太多
十個月只能將妳以往建立那些似是而非的觀念推倒
無法看出成效
在我想
突飛猛進最快要到明年了
我們有很多的夢想
夢想有四個不同科的醫生
在若干年後用他們的專業與能力
成立為病患解困的基金會
配合宣羽的專業
成立真正為幼兒紥教育根的幼兒園
出一套面對病痛徬徨無依的病患與家人有幫助的醫療指南
這些夢想幾年來是我們向前走的動力
今天敢說出來
因為我們已經達到第一個夢想的一半
我們不會放棄
現在的若枚像影子般
無聲無彩色
困坐方寸之間
追逐難以確定的理想
咬牙跨越哥姊豎立的標的
在沒真正成功前
不會有掌聲
這過程
必經
再次謝謝玉華
如果
如果我們有了某種程度的成就
妳是很重要的關鍵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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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瘋了
連著兩天到寧夏夜市
每到假日
血液裡就有種蠢動
驅使著
必須做些平日很難做的事
安慰六天來的辛勞
格凌最大的快樂就是在周五的晚上
說出細想多天的願望
大家討論可行性
譬如
週六下午連趕三場電影
或是
看一場電影配上吃到死的火鍋
或是
到東區吃無限量的披薩下午茶配壓馬路
或是
午覺睡到自然醒配SOGO百貨地下室的壽司加可樂餅
或是
穿的輕鬆自在的吃UCC的鬆餅
只要有吃
大家都開心
近來
我們迷上吃夜市
只要大眾捷運系統到的了的
沒遺漏過
昨天逛到寧夏夜市
因為格凌看到報導說有一家牛雜湯超讚
他沒吃到就無法再繼續唸書
為了未來著想
怎樣都必要吃
全家人就這樣揮汗如雨
努力的在略有風的露天下
喝著確實好喝的牛雜湯配火辣的牛肉炒麵
想到吃完後
臭小子就能安心讀書
真是滿懷感恩啊!
我們繼續買了東山鴨頭
(接下來五天的點心,放在冰箱冰過真是美味)
喝了退火的清草茶
格凌轉眼弄了根巨大熱狗放在嘴裡
有多大呢
平常熱狗的三倍
把我們三個女生看傻眼
等到要回家過馬路時
我看到對街有賣胡椒餅的
一時失智
問正在摸肚子的格凌想不想買
這一問種下今天又回到夜市的報應
剛問的時候
格凌已經吃不下了
但是還是買了兩個
一個他預備第二天早上吃
一個給格堯
回到家
我洗完澡上樓
臭小子已經快把餅吃完了
滿嘴油膩的直說太好吃
強逼我答應周日再去一次
不然就會家庭失和
今天真是熱
路旁行道樹上狂叫的蟬想必熱的很有感覺
為了胡椒餅而走在民生西路上更是熱
真不知道
我招誰惹誰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考完了
緊張的玉華
連著兩天簡訊電話不斷
擔心孩子的身體狀況
擔心孩子的心情
就不擔心
緊張會不會傳染
六月三十日晚上還接到宇建的簡訊
要兩位媚妹安心考
我們真的在他心裡
第一天考物理.化學.生物
格凌陪早上兩堂的考試
考完物理我忍不住打電話給他們
小心的問格凌
宣亞考的如何
可能有點麻煩
她呈現一臉呆滯狀況
情形不太妙
我不敢再問下去
下了班到考場剛好兩點半
格凌在站牌下等我
真難為這個胖子
酷熱下還要扮可愛安撫兩個小女生
三點二十分考完生物
看到宣亞跟若枚從考場下來
嗯
果然兩個失魂人
亞亞見到我
臉上立刻有種放鬆的表情
若枚則是更加灰暗
倆人各牽我的手
緊緊的
把格凌擠到後面去了
當下
我對她們很內疚
今天應該休假的
宣亞說物理一開始寫她就卡住
最後的非選更花她很多的時間
她總想將定義與公式寫到最詳細
化學的非選讓她想哭
第一題難到不知如何下筆
試題給的幾組數據不太合理
她跳過些東西才畫出圖形
但是所求的斜率卻不能讓她滿意
生物也只是考出平時的感覺
原本要利用化學與生物多拿分的
看來不行
若枚低著頭什麼都沒說
回到家
我立刻上網找最新消息
今年的生物是五年來最難的
而物理與化學卻沒人出來說話
真是急死人了
晚上大家都累到沒胃口
勉強女孩們出去吃飯
至於格凌
反正身上的脂肪多
不擔心了
吃到一半
宣羽打電話回來
問妹妹們考的如何
她第一天的教學不順利
學童沒人把她當回事
借口上廁所都跑光了
宣羽滿心的沮喪
電話拿給若枚聽
沒多久
若枚大顆大顆的眼淚滴到湯碗裡
我闔上手機沒說話
宣亞沒說話
我對不起宣羽
她那樣辛苦
我卻考成這樣
我對不起妳們
我...........
那碗湯一定很鹹
第二天報紙的新聞證實
物理今年的出題方式
對不常做實驗的考生是考驗
化學的非選第一題
讓教學解題經驗豐富的補教老師傷了些腦筋
七月二日我趕到考場等了一會
宣亞跟若枚考完下午第一節
宣亞是愉快的
吱吱喳喳說不停
若枚還是影子
最後一堂考數學
宣亞要進考場時拉著我的手說
我會很認真的應答
盡力考出最好的成績
留在台北跟妳在一起
為家裡負擔責任
我愛妳
看著姐妹倆人上樓
換我站在和平高中的蓮花池邊將眼淚掉進水裡
還好池不小
不然鯉魚會鹹死
考完的宣亞心情愉快
跟格凌相互鬥嘴
考完的若枚悵然
緊握著我的手
我們跟等在電影院的格堯會合
用笑死人的"功夫熊貓"做過去一年苦讀的獎勵
無論如何
都過去了
今天早上
原本說要睡到自然醒的宣亞
早早下樓
翻開報紙
拿起計算機
對起答案
我靜靜等待
宣亞走到我面前
顫抖的跟我說
別科先不說
等十六號放成績
因為非選的分數不好抓
數學
數學我錯一題
實拿九十六點八分
我很保守的說
站穩牙醫
期待醫學系
看著瘦到下巴削尖
鎖骨突出
清秀的宣亞
看著眼睛紅腫
卻已經開始著手讀書計畫的若枚
看著一邊吸鼻涕一邊吃早點的格凌
看著跟黑輪抱在一起熟睡的格堯
原來
這就是幸福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
站在補習班的外面
終於要結束這一季的守候
從2004年開始
每天晚上九點半我一定在補習班外等待
先等宣羽與格凌
接著等格凌與宣亞
再來等宣亞與若枚
一晃眼
已經是2008年了
若枚跟宣亞從小的感情並不是很好
宣亞總把若枚當佣人使喚
有機會就欺負她
所以她們一起重考時
我決定不去接她們下課
十個月走過來
兩個人變得如我希望
是充實學問後另一個收穫
我剛好利用這段空檔
把所有心靈與肉體上的疲憊做一次休息
去年
是值得感恩的一年
所有該發生,解決的事都有結果
當時經歷的苦痛
讓我們變的很堅強
讓我們之間的感情牢不可破
格凌第一個達到理想
宣亞去年以十分差距飲恨
今年的她
縱然讀得疲累卻氣定神閑
若枚剛踏上這條路
十個月已瘦十公斤(就是惱人的小腿瘦不下來)
格堯仍在快樂的夢想著
很多人認為
是我主導他們求學的方向
其實不然
如果真是如此
有誰會放著台大不念
苦悶在小小的方寸之間
一蹲最少兩年?
他們很早就認知
大學對他們真正意義在於求得一技之長
給他們專業面對社會
走完人生
格凌很早就說過
能養活自己和家人
才有資格談興趣
我們很現實的面對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
有人很真誠的跟我說
說他們真好
完全沒有青少年的叛逆
格凌聽了之後
很愛憐的看著我說
我們還不叛逆嗎?
一再堅持自己的夢想
完全無視妳的辛苦
花大筆的重考費
浪費妳我的青春
只不過這個叛逆是大人想要的罷了
宣羽特別在這個週三從嘉義回來
給妹妹們打氣
她為了幫若枚預備再一次的重考費
七月一號開始在嘉義的救國團當輔導老師
整個暑假都不能回來
她拍著若枚的肩膀
要若枚加油
不要煩惱錢的事
她是姊姊
有能力可以挺若枚了
其實
只要我們家人想的
當事人不放棄
誰都不放棄
三天後
這個行程終究是結束
八月二十三日會是若枚第二次的挑戰
我們一起
等待風起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你說過不會看我的分享
我希望你能看到這篇
我無法與你面對面或是再跟你通電話
至少是目前
每一次深夜長談
總是筋疲力盡
很難從你的困境中為你找到出路
是掛上電話後的痛
你一直
無法忘懷兩年前的風光
無法有效解決跟錯人後延伸出來的客戶問題
無法遺忘百萬年薪的快感
無法忍受成就必須是深耕後才得的到的事實
你與你當時的工作夥伴一樣
以為自己可以一步登天
視我們這些認真苦守工作的人為傻子
只要政大畢業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做主管
你忘了
要如何收獲就必須先如何栽
過去兩年我們斷斷續續的連絡
眼看著你陷入自設的泥沼走不出來
工作或是繼續讀書
你總是下不了決心
這使我整個的惱怒
我已經盡了全心
卻不能撼動你的混沌
我沒時間與心情再陪伴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你繼續走下去
你要學會對你的人生負責
我說的再多
你也要有實習的勇氣
你在簡訊裡說我真無情
我是
不這樣
你永遠不能知道你給家人有多大的遺憾
給朋友多大的困擾
我最自責的地方
就是無法安定你的心
拉你走出自設的困境
你一再要求見面
請原諒
我不知該如何去見現在的你
不是因為你的落魄
而是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揍你
請你原諒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每天清晨第一件事
將麵包捏成小小塊
比米粒小些
方便這群聚集在屋簷上
吱吱喳喳
探頭探腦
跳躍急燥的麻雀
也許餵久了
麵包剛離手
轟然而下
相互爭食
毫不在乎尚未離去的我
人與雀
就這樣
一個灑
一群啄
度過八個寒暑
晴雨不曾間斷的陪伴
仔細觀察
每隻麻雀都有自己的長相與個性
害羞,大膽,標新立異
翅膀上的紋路沒一隻是相同
纖細的是剛離巢的幼鳥
精瘦的是滿一年的壯鳥
肥肥短尾的是老鳥
早春時來的都是尋偶的雀鳥
吃飽
拍拍翅膀快活去了
初夏就會看到母鳥帶幼兒來索食
我這群食客就是如此養成的
有時忙到忘記補充麵包
總有一兩隻傻傻的認真的
用精巧的黑喙啄地
然後抬起油亮的腦袋
用哀怨的黑豆豆小眼看著我
不然
總有一兩隻不怕生的
在我面前飛上飛下
忽左忽右
在晨光中展現令人讚嘆的翻轉技術
讓人不得不放下手上的任何事物
滿懷歉意的捏出麵包屑
只要你願意給
一定有辦法吃光光
無論多少
去年年初
有兩隻小雀極為有趣
一隻會飛到與我視線平行的高度
鼓動翅膀保持停留在空中
直到我丟出麵包屑才落地
牠常讓我精神緊張
另一隻
溫柔多了
會飛到我桌子的籃子上
站在至高點
歪著頭
耐心的等待我捏麵包屑
跳到手上慢慢啄食
吃飽了
悠然悠哉的飛走
一天
牠飛到老位置上
我急忙捏麵包
牠沒有一點想吃的樣子
僵直的站在那裡
看著我
忽然
沒預警的
倒下來
小小的胸膛強烈的起伏
兩隻爪子張開又抓緊
那天好冷
我連忙找了個紙箱
鋪上厚厚的紙
小心捧起放入
牠連掙扎都沒有
張著眼
喘著氣
我跟牠都知道
時候到了
當天下午
小雀闔上薄薄的眼翳
結束美妙的一生
四天後
喜歡停留在空中嚇我的那隻雀
用一種極怪異的飛行姿勢降落在我面前的地上
剛著地就跌倒
再也站不起來
當著我的面
爽爽快快的死了
一如牠戲劇般的出現
我知道
這是牠們在生命終最想做的事
與我告別
生死兩無憾
我也很高興為牠們做了事
感受彼此真正的溫度
我們都將對方緊緊記住
跨越物種的牽掛
在阿里山
到慈雲寺的路上
香山國中的對面
有一個塔
碑文上寫出立塔的原意
它指出
從日據時代阿里山開始砍伐
歷經數十年
開墾人員有感於天地萬物間
再再皆有靈
特立萬物皆有靈塔以為感謝
我第一次看到這碑文時
正是一個陰天下午
塔的四周有高聳的杉樹
空間被山嵐填滿
站在微微有風的塔前
看著年代久遠變成黑色的塔
讀著碑文
忽然間
感動莫名
以後
只要我上阿里山
一定會在塔前靜坐一個下午
溫習那種感動
萬物確實有靈
人不如雀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
五月三十號 周五
接若枚從補習班回到家都快二十三點了
格堯早就在電視前滾來滾去
一派悠閒
急忙打開筆電做未完成的事
格堯走過來彎下腰看著我
我有事要跟妳說
停下手上的事
闔上筆電
等待著
嗯...........
開學到現在
我跟妳說學校有夜輔
其實
我沒留下來夜輔
全到網咖打遊戲去了
我也擺爛我的課業
我現在決定開始真正讀書
讀書是你的事
沒必要跟我說
我早就知道妳會這樣對我說
那你要告訴我什麼?
我有一個兩難
不知道到底是將魔獸的帳號取消
還是賣掉
我的魔獸已經打到超高段的境界
賣掉可以有不少錢
那你就賣掉啊
天啊
花了多少時間在上面
是我生命的一部份
意義非比尋常
不是金錢的問題耶
那就賣給我吧
至少
有一天你想要時
我可以為你保留
就是再也不想接觸網路遊戲才這樣做
我不能繼續浪費生命
我還有學業要完成
如果是我
魔獸的存在與否
無差
我當然知道妳是這樣的人
我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開口決定囉
嗯
抱歉
我做不到
那是你的人生
自己決定吧
還有
我對未來的方向不是很確定
先讓妳知道
說我不憤怒那太矯情
辛辛苦苦的供養他
別無所求
只希望格堯對我誠實以對
明白他自己的方向
看來
有了落差
一夜難眠
堯堯到底何時才能長大
我又該用何種心情面對他
怎樣處裡這一頭小獸
引導他走向未來能自给的謀生方式
不能讓他錯失讀書的黃金年華
我必須對他負責
事實上
他說要留夜輔沒多久
我就知道格堯並沒有在校上課
一天晚上
格凌忽然問我
難道從不懷疑堯堯的動向
不去查查在校的情況
當時我對格凌說
我情願相信格堯是用功的
只有這樣
當格堯想通之後
才有回來的路與力量
給他最大的尊重
信任他的本性
我願意做他心目中的笨蛋
有時
摯愛的人能給的全是痛苦
第二天我出房門
看到的是坐在電腦桌前的格堯
開著兩個視窗
與人MSN著
瞬間
怒由心生
我對著他說
你可以去死了
嘴說著跟真正做的永遠是兩回事
你要怎樣過從此與我無關
說完我轉身下樓
徹底絕望
到了晚上
格堯下樓來找我
擋在我面前有話說
妳為什麼搖擺不定?
昨天沒聽妳說什麼
今天就換種態度對我
這樣的妳
要我如何穩定
你認識我幾年了?
十幾年了
我何時搖擺過?
從來沒有
那妳發什麼瘋?
我也是人
你真的為我想過嗎?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
我受得了嗎?
我不能崩潰嗎?
我不認為妳是崩潰
那是什麼?
崩潰一定是大哭大鬧嗎?
對我來說
失去理智
忘記既定的目標
放棄所有的希望
不再有想法
就是最大的崩潰
我不明白讓妳崩潰的事情是什麼
都說會好好讀書了
妳還想怎樣?
你讓我受不了的是
你完全不確定自己的目標
我這樣是為妳著想
你是怎樣為我想?
我的洞那樣大
心裡想要的不是容易達成
也許要好多年
我開了口
妳一定會承擔
我會讓妳很辛苦
真要為我想
就像個男人一樣
拿起武器去奮鬥
與我並肩面對困難
別丟下我
讓我面對不戰而逃的殘局
你應該試一試我的能力可以到達哪裡
別說一些嘴砲又不負責任的話
我也很氣格凌
他每天都在線上與我一起打魔獸
明明知道我做什麼
妳跟他都不會強迫我不要再玩
到底是什麼心態
當時強迫不讓你玩的結果
跟現在你自己決定離開
哪個有效?
請你不要推卸責任
現在妳對我到底有什麼打算?
陪伴!
格堯一陣子不說話
點了點頭
轉身要上樓去
我對他說
你欠我一個對不起
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
我不應該逃避
我接受
扶著門把站在樓梯口的堯堯回頭說
我想妳應該知道
帳號我已經送給我同學
就在妳看到我在MSN的時候
他也改了密碼
我再也不能使用了
我深深的看著堯堯
慢慢的對他說
格堯
你是一個壞朋友
他愣了一下
嗯
以長遠來說
我確實是
但是也要我同學自己爛
他現在一定爽到不行
現在的格堯仍然有著不穩定的心
至少
我們走過某個環節
要他真正的明白
我想
會是在指考成績揭曉的那一刻
面對難以想像難看的數字
對格堯是大打擊
此後
他才會有真正的人生
我們每一個人
都要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
每一個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最喜歡假日
尤其全家人都在的假日
玉華這次回來跟我們一起過
很開心
家裡平時很安靜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功課要做
一大堆的書要讀
有時想想
也許
在別人的眼裡
我們一定很無趣又怪異
玉華卻很能接受我們
在這樣的環境裡自得其樂
她有一件事到現在都沒進入狀況
就是黑輪在家裡的地位是老大這個事實
黑輪想要
沒有不可以的
玉華只要到家裡過夜
一上了樓
立刻找到她的枕頭
抱在手上不離身
黑輪也壞
看到她的枕頭就非要咬著不放
你就會看到
剪著妹妹頭
白白瘦瘦的女生跟一隻大花狗不時拉扯,互叫
玉華為了捍衛她的愛枕
走到哪都抱著它
當讀書讀累的時候
抬頭看見一個人抱著有她身高一半的累贅進進出出
也是一種風景
今天晚上
為了放鬆
我們到萬華去遊蕩
放棄平時最愛的清粥小菜與排骨湯
改去吃非常有名的當歸豬腳跟碗粿
最後用燒麻糍和冰芋頭做結尾
再帶幾個拳頭大的胡椒餅回來當點心
若枚還帶了最需要的地瓜
開開心心的跟玉華在忠孝復興站說掰掰
每一次跟玉華分手
都有說不出的捨不得
我們認為玉華很會吵
確實如此
醒著吵
睡著更是嚇人的吵
今天清晨
睡的正有味
忽然
有兩隻手毫不猶豫的抓到我胸前
接著就是手主人的慘叫
"妳叫黑輪不要一直看著我
好可怕啊"
我忍著痛拉開她的手
輕輕抱過黑輪放在牠床上
回過頭拍拍玉華叫她安心睡
看看手錶
凌晨三點二十分
玉華
妳了不起
下次
我會在胸前放滿站立的針
再伸手抓抓看啊!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
十四日凌晨正想關機睡去
收到含慧的信件
去年十月她要離開台北前我們見過一次面
時間過的真快
再有訊息已過半年
認識含慧時她剛從政大法律系畢業
信心滿滿的參加律師執照考試
第一次必然的失敗了
她很不能接受
我勸她去補個習吧
死都不願意
等到第二年又落榜
她在我家裡失魂了好久
我問她是如何打算的
她說
我想聽聽妳的看法
兩年考下來
連邊都摸不上
我想
再考也是如此
放棄又不甘心
我父母到現在都還在生活上資助我
那種伸手的感覺很差
當時宣羽和格凌已經進重考班
她的感受與壓力我能體會
我問她
妳父母是如何想這件事?
他們當然希望我能繼續考
事實上
法律系畢業出來沒拿到執照
什麼也不是
我也認為妳該繼續考
都走到這個地步回頭很難
不過進補習班吧
妳一定有盲點沒找出來
至於父母方面
先放在一邊
我相信他們能了解
妳又不是做壞事
她又問我
我需要妳的時候
妳會在嗎?
永遠都在
那一年
含慧面對她的重考
宣羽,格凌和我面對我們的重考
日子是煎熬
總是要繳成績的
那年
宣羽考上嘉大
格凌第一次重考果然落榜
不得不再重考
格凌跟宣亞一起上重考班
一天
含慧出現我面前
漂亮的眼睛裡充滿淚水
我們緊緊擁抱
我辦到了
我辦到了
她的上榜
給當時的格凌很大的動力
含慧告訴他
只要是對的
你就要堅持下去
成功就是吃苦的果實
那已經是2005年秋末冬初的事了
含慧先到新竹實習一年
而後就在實習的律師事務所工作
因為她跟原本事務所的老闆都是虔誠的基督徒
我想
她會快樂的
去年年初
含慧跟我喝下午茶
她告訴我
她想離開律師的工作
那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我問她有什麼打算?
這就是個問題
我父母希望我能考司法官
我很猶疑
妳說呢?
含慧
妳不能再拿父母的希望來當藉口
要知道
那是妳的人生
妳都不清楚
我又怎能清楚?
如果我是妳
我會回台中放空自己
沉寂幾個月
好好的思索什麼才是我要的
我不會讓自己做錯第二次
十月
她跟她媽媽來跟我道別(我的人生一直有人說再見)
回台中去了
信裡
含慧說她經過三個月的努力
已經通過司法事務官第一階段的筆試
等十七號的口試
司法事務官是在法院新設的職位
職等與待遇跟檢察事務官一樣
她之所以選擇這條路是因為
我心裡的聲音是：想過一個有生活品質的生活
也許幾年之後，
我心裡如果有很大的感動，
想藉著司法官的工作貢獻己力的話，
到時候再藉由檢覈制度申請轉任也可以，
總之，路還是很廣的~^^
二十二日
我收到她分享喜悅的信
好含慧
真有妳的
期待妳到台北受訓
我一定會好好把握妳來受訓的這半年
我們快活快活
含慧跟我們
對自己的目標曾經一度懷疑
卻不甘心放棄
我想這樣的心情
珮琪與瑞陽會懂
瑞陽也是經歷這樣的折磨多年
才考上律師的
珮琪從沒有過怨言
因為我們深深體會
成功之前是一連串的失敗
吃盡心智上的苦頭
必須付出一般人不願付出的
我們深深相信
成功是建立在專業上的
要出人頭地
就要比別人學習更多未來領域該有的知識
我們深深明白
成功不是用嘴說的
成功更不是靠別人得來的
我為含慧與格凌他們高興
更以能與他們作伴為榮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前天
秋萍從對街走過來
神情認真
微低著頭
視線專注的看自己的腳步
直直的亮髮在纖細的肩頭上輕飄著
還是那樣的優雅
我站在原地沒動
眼也不眨的看著整個過程
深怕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心裡湧出一種放下重擔的感動
我安心的享受這久候的情景
秋萍很有味道
永遠都是精緻的
臉上的妝
身上的穿著與配件
開口說話的態度
每一樣都明白的顯示她的好教養
但是她身體不好
做過一次子宮頸環狀切除術
這也讓她更熱愛生命
我們真正交心是從做人和課輔後
簡單的說
人和是個南投山地部落
我們在兩年前的寒假跟李家同教授的博幼基金會合作
做了一個寒假與一個暑假的課輔
秋萍是寒假課輔的領隊人
她本身是做補教事業
寒假所有的語文課程與遊戲是她一手建立的
而後暑假也因為她打下了基礎
讓我們能在艱苦的環境中繼續完成任務
冬季的人和山區很寒冷
團員都是第一次面對那樣困苦的生活
完全沒有教學經驗
當時如果沒有她
我們一定會散團
等我上山跟他們聚首已經是課輔的尾聲
記得我到部落時已是下午五點多了
夥伴們有氣無力的站在十度的低溫下等我
每個人都面有菜色
秋萍更是嚇我一跳
眉沒畫
唇無色
下巴更尖了
眼睛下有大大的黑圈圈
她看到我
眼眶先是紅了紅
立刻轉頭離開
我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她回過頭要我離開不要管她
我仍然不說話把她逼進一間空教室
我知道她自尊心強不想讓團員看到目前的樣子
但是
問題一定要解決
這是我的個性
關上門
她放聲大哭
我還是不說話
只是一直看著她
哭累了
靜下來了
我問她到底哭什麼?
她不理我
也不看我
我扶過她的頭轉向我
看著她的眼睛說
妳知道我的個性
我不會讓妳逃避的
妳不說
我就這樣陪妳到妳願意說
她說
我覺得自己真無能
沒有辦法做到原先的計畫
連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團員這樣年輕
都是大學孩子
我們很多的想法都在不同的基點上
我快崩潰了
我辦不到我們的理想
妳今天上來
我拿什麼成績給妳看?
交不交的出成績等明天總測驗時就知道
到時候妳再哭還來得及
這個星期妳辛苦了
但是妳別忘記
這一切都是妳的抉擇
妳應該以妳自己為傲
無論如何
妳都撐過來
妳真的很棒
等我們從教室出來
只見夥伴們圍在不遠處
小心的問
我們可以吃飯了嗎?
寒輔結束後
秋萍立刻動了第二次的環狀切除手術
所以當我們全心投入暑輔的前置工作時
秋萍有點力不從心
加上她有家要養
夥伴們都知道她的難處
起先開會都會通知她
後來她常缺席
需要做的進度也落後
大家商量後決定
她的工作由我們分擔
盡量不去吵她
只希望她把一切都處裡好
她快樂,我們就快樂
可是
秋萍卻開始躲我們
避不見面了
我常會在晚上經過秋萍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燈還是亮著
幾次都有衝動
想上樓去看看她
問她過的好不好
我很是思念她
都忍住了
怕會嚇到她
直來直往的是我
不是她
我相信
她會來找我
走到我面前
秋萍直視我的眼睛
不等她開口
我說
妳終於願意來見我了
令儀
我對不起妳
為了什麼對不起?我不懂
去年暑假我讓你們去面對一切
我實在是不得以的.............
只為了人和嗎?
別傻了
人和只是一個過程
我們都知道妳的難處
再說人和跟妳我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我丟下你們
違背我的承諾
妳從來沒有違背過
每一個人都有辦不到的時候
何必自責呢
妳想太多了
只是
秋萍
像我這樣棒的人
妳怎捨得離開?
就因為捨不得
我今天才抱著會被妳轟出去的決心來找妳
妳知道來見妳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們兩個又哭又笑
從彼此的眼睛裡
找回屬於我們的味道
人和教會我很多的東西
從整個過程我充分了解到生命中有所能有所不能
何時該堅持
何時要放棄
面對自己的無能
學習去克服它
是長大的動力
人和跟當時合作的夥伴
讓我變成更好的人
我仍然在等另外一個屬於人和的失落
也許
可以等待到
也許
就此失去
我把人和的點滴都收到心靈極深處
有一天
等待到了
我會把一切都寫出來
但願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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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十點後
家裡忽然活了
宣亞跟若枚從重考班回來
格堯從學校晚自習回來
一下子
房裡變的鬧哄哄
我必須離開筆電
格凌必須關他的電腦
加入凡人生活
說是一個家
還不如說是學生宿舍
上面膜的
捲髮捲的
打魔獸的
彈吉他吵死人的
死霸著電視不給別人看的
拿著紙條寫宵夜的
加上穿來走去的黑輪老狗
動態十足
大家上床都快十二點了
還是忍不住說話
說當天的事情
哪個補習老師又出了個人公仔
誰又因為沒推甄上台大醫科淚灑補習班
堯會說他們班導如何刺激班上同學
讓全班更想掐死他
格凌告訴我們解剖老鼠的感覺令他多著迷
我會說今天又遇到幾個怪咖
我們每一個人都開口說話
誰都不停
誰都不讓誰
直到力盡精疲
昏昏睡去
連晚安都省了
前天買了個大地瓜給許久沒排泄的若枚吃
昨天晚上臨睡前問她效果如何
她說
超有效的
我每一節下課都會解放
數量之多
出乎意料
我問她
妳多久沒有正常排泄了?
大概兩星期了
我們一起大叫
妳好髒喔!!
沒辦法啊
壓力很大的耶
那妳今天一定很舒服囉
是啊
肚子裡變的跟新的一樣
不過屁屁到最後有熱熱的感覺
這時躺下來的格凌立刻坐起來
指著若枚說
有一種屁屁剛吐過的感覺吧!
瞬間
大家的枕頭都跑到格凌的身上
然後放聲大笑
連天花板上的灰塵都飛了起來
有便不出來的困擾嗎?
試一試地瓜吧
配上一杯鮮奶更有效
到時
一定能體會格凌的意思!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昨天收到宇建寫來的信
心裡澀澀的
認識宇建是無心的
跟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更是意外
剛開始
他不過是跟著我學習做事的人
學我最擅長的 市場開發 人際關係
卻是用在我最痛恨的保險上面
當時的宇建剛從政大經濟系畢業
政大的校園瀰漫著加入保險行業就代表有著"正面.積極"這種氣息
如同師大瀰漫著做直銷才是王道是一樣的
(我們這種只知規律上班的人就是支持他們可以"正面.積極"的金主跟肥羊)
那陣子
我每天陪他做陌生拜訪
在街頭做問卷
在夜市推銷保險
每週還抽兩個小時學基礎的醫療知識
仔細的研究保單的承保範圍
(有趣的事發生了
許多保單根本什麼都保不了)
我認為
要做就做到最有出息 真正的專業
在過程中
宇建慢慢發現
原來他從事的行業不是真的那樣"正面.積極"
他越來越情緒化
常對我口出惡言
有一天
他很生氣的對我說
妳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這樣努力的把不適用的東西推銷給別人
更何況他們還是信賴我的人
妳說啊
我忍耐到了極限凶狠的回他
請不要忘記要做保險的是你
做到保單有錢拿的是你
我一分好處也沒有
每天還要跟你東奔西走
要死要活是你家的事
以後你少來煩我
宇建說
妳這樣陪我半年了
妳到底真正要告訴我什麼?
我說
要告訴你的是
如果我是你媽
我一定給你兩巴掌
叫你立刻離開保險
那妳為什麼還一直陪我做下去
只有這樣
你才會真正清醒
大吵後我們仍然還做保險
有一天
我跟宇建講解肝炎的形成與後續發展做重大疾病險的暖身
他忽然問我
為什麼有人死的時候全身會變成墨綠色?
如果沒錯
因猛爆性肝炎過世的人大多會這樣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
我正打算往下趕進度時
我媽媽死的時候就是那個顏色
妳知道
毫無預警的
就在她工作的時候
倒洗碗盆邊的地上
還有一大堆的碗沒洗
我一直沒告訴妳為什麼要做保險吧
我要賺大錢
成立一個中輟生之家
讓他們還有能力從新回到正常生活
你母親走的時候你多大?
快要升國中
我只能靜靜的看著低著頭的宇建
我的腦海裡最深的印象
就是我媽死時穿著的拖鞋
一天晚上宇建打電話給我
說要立刻見面
看到的他
神情很不一樣
他向來都是散散的
超愛打嘴砲的
大姐
我決定再也不做保險了
今天我們小學同學會
是我策畫的
原先想利用這聚會發名片
做幾張保單
可是啊
大家雖然許久不見
也知道我在做保險
卻沒一個人對我改變小時候的態度
但是
只要名片一拿出來
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有這種無私的感情
我想明白了
什麼才是我要的
不誇張
我跟宇建
抱頭痛哭
而後他去當官保衛我們這些死老百姓
在伍期間
不曾斷過信息
他到過高雄 台中 宜蘭
只要回台北
我們一定見面吃飯
我看著他
從嬰兒肥到清瘦
從愛穿超大的運動衣到變成型男
退伍後
我們一起走過他女友離去的苦痛
面對一次又一次求職的不順遂
他仍然維持兩個星期來看我一次的習慣
某次我們要分手時
我問他
宇建
將來你有成就後
你仍然會這樣對我嗎?
我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啊
我再問
將來我比你有成就時你也一樣不改變嗎?
妳沒發現
我正努力縮短這種差距嗎?
昨天他的信
是在一連串求職挫敗後的決定
宇建要離開家到桃園華映工作
信的最後他說
我要去桃園工作了
本來想去找妳
不過我覺得去找妳
應該要給一點回饋
不是那種實質的
而是那種可以互相成長的回饋
我要離開家裡 這是我去華映最主要的原因
不自己在外面生活
永遠是被保護好的小雞
連自己都覺得噁心
下次找妳 就是另一個層次的我了
如果沒達到自己想要的層次
我想去找妳頂多只是賺取一瓶巧克力奶
也沒意義吧
宇建
我每天都會準備巧克力奶等你回來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
木柵是個適合散步的地方
接連多天寒冷與大雨
在四號那天收了手
夜晚的空間被薄霧與暖意填滿
放棄這樣的機會有點傻
遊魂似的踱過小公園
看著新發芽的樹枝在霧水裡無聲的長大
聞著剛割過草地特有的氣味
沿著紅磚路
過了兩個小路口
轉上萬壽橋
寬大的橋面被霧氣暈開的燈光染成一片微黃
不曾感受過的安寧
才上河堤
想不到的
薩克斯風響起
從紫藤廬這棟大樓不知哪戶傳出來
音符簡單又清楚
薩克斯風特有的低沉令人迷戀
演奏者很乾淨
不急不徐的走自己的感情
樂器原有的黑色性感被堅定的意念取代
心裡一直懷疑
"是這首歌嗎
喔,我希望是"
音符一個一個的往前跳
小心的試探
深深的隱藏情感
我站在河堤閉上眼睛期望著結果
當進入主旋律
心跟著樂曲快樂了起來
沒等他吹完
我沿河堤走去
融入薄霧與點點河水微光裡
何必等到曲終人散
grass 847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