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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看人的眼睛
從眼睛裡看的到對方最真實的感情
今天的美麗
眼睛裡有哀傷的顏色
我問她怎麼了
她說
心情不好
為什麼心情不好啊?
我哥哥病了
很嚴重嗎?
是肺腺癌
爸媽都不在了
這可怎麼辦啊
好大顆的眼淚從眼睛裡湧了出來
止不住的流
我安慰她
妳應該高興父母不在了啊
不然他們的傷心會跟妳一樣的
眼前這位手捏著剛烤好的全麥奶酥吐司
淚流滿面的美麗
不再是有著當老師的兒女
上小學的孫子
經歷喪夫的女士
而是一個飽受突來驚嚇
不知如何面對的小女孩
我想起同樣因肺癌過世的父親
曾祖江
最早以前
祖江在退休後唯一的活動就是到各大醫院看病
任何一點不適
他都很緊張
幾年後
終於給他發現自己得到直腸癌
不過遇到一位很棒的醫生
長庚直腸科的唐瑞平醫生
動了手術一切安好
兩年後
他回門診時跟唐醫生說他咳的很難受
唐醫生安排他照肺部X光片
看到肺葉上有白點
又做了切片檢查
當唐醫生看到檢驗報告告訴我是麟狀細胞肺癌時
我只覺得心裡木木的
我問唐醫生
是不是腸癌轉移的?
不是
你怎麼這樣確定不是腸癌轉移?
檢驗出來的肺癌細胞跟腸癌不是同一種細胞
你確定檢驗報告沒錯?
妳看到這欄有檢驗醫師的簽名嗎?
這簽名是具有法律效用的
如果他判斷錯誤
妳可以告死他
唐醫生好疲憊的丟下檢驗報告看著我
不是嫌我對他不禮貌
而是
他治好祖江的腸癌
卻又要宣佈另一個噩耗
醫者的無力
知道自己又得癌的祖江表現的很堅強
一如他處事的風格
國內對肺癌最有心得的就是北榮
可是一直排不進去
後來透過關係
祖江當了李毓芹醫生的病人
面對痛苦又漫長的化療
做了兩個行程的治療後
祖江的癌細胞有乾掉的現象
真是個好消息
這時誓言旦旦
絕對會配合醫生的祖江要到大陸治他的癌
為此
我們父女情面盡失
他這一去就是六個月
其間我去廣州陪他一陣子
是我這生最棒的回憶
從小
父親對我嚴厲又苛求
在廣州時
我牽了父親不曾牽過的手
受到不曾受過的寵愛
等到祖江回國後
他的癌細胞已經擴散為原來的兩倍
祖江最後的日子是在北榮過的
李醫生的醫療團隊從來沒放棄過治療
末期
祖江的左半邊
從頸部到腋下全是水腫的
(等到格凌上了醫學系
我幫他整理資料時才知道
祖江因癌症末期受到病毒感染
併發了何杰金氏症,一種淋巴癌)
清醒的時候少
大部分都被止痛藥控制著
有次他清醒了
摸著我的臉說
我這輩子做最錯的事
就是不聽妳的勸到大陸去治癌
我握著他的手
久久不能自己
有一天李醫生巡晚房
對著昏迷的父親說
不錯,不錯
你要加油喔
他把幾天沒好睡的母親帶到病房外
要我們有心理準備
不出兩天了
我追著問
沒方法了嗎?
滿頭白髮的李主任很慈愛的看著我
妳父親的癌細胞長在氣管邊
一天天壓迫著氣管
現在我們用負氧罩強迫打氧到妳父親的肺部
維持著基本維生
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用氣切做插管直通肺部
妳父親年紀這樣大了..............
如果做氣切我父親可以活多久?
不會超過六個月
我的心瞬時清醒又冰涼
我對李主任點點頭當下簽了不急救切結書
第二天
父親在清晨過世
回顧來時路
感觸極多
當父親被推進火化那瞬間
我發誓
我不會讓我的朋友錯失任何一個對抗癌的機會
其實真正沒人死於癌症
致命的是併發症
充足的體力是對抗癌的最好利器
在做第一次化療前
請教你的醫生
是否要考慮做自體白血球的儲存
做未來化療後白血球降低時的補充
不過這要自費
在經濟許可下
可以考慮做最先進的光子刀治療
這也需要自費
最好保一個癌症險
但是請多找幾家保險公司
在保險契約裡
有沒有併發症的賠償是很重要的條件
就我所知
做癌症併發症賠償的沒幾家
請慎選專科醫生
命是你的
一個不願意傾聽,說明的醫生無法陪你走過療程
醫界有耐心,愛心的醫生很多
但是你也要是個好病人
請真正聽醫生的醫囑
全心配合他
癌症是慢性病
不是絕症
我身邊有許多得癌的朋友
大多數都有著正常又自如的生活
每天都會有更好的抗癌治療與藥物出現
有一天
我相信
我也會得癌
漫漫長路
我會努力實現對父親的諾言
為活著的人做些事
為病患的家屬減輕痛苦
我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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